几乎在他们跃下的那一刻,箭雨落下来,钉满地面——声势虽大,却离他们方才站的位置还有一小段距离,显然是没下死手。
见两人几乎是送死般跃了下去,一群着黑衣蒙着面的人面面相觑,其中领头那人抬手,其余人立刻收了弓弩。
那人走上前,黑衣蒙面,身形细瘦,手上是一把鎏金的长弓,背着的箭筒却是空的。那人在宁珣曾站过的地方蹲下身,抹了一把地上被河水浸润的湿泥,捻了捻,又放在鼻下闻了闻,确认里头掺了血。
旋即便抬手打了个手势,其余黑衣人沉默领命,慢慢退回去,消失在山林间。
那人走上前两步,低头看底下的水潭。
水流湍急,顷刻间便能没去人影。
沉入水下那一刻,四周是寂静的。
她感受得到水流没过头顶,巨大的冲力撕扯着她,将她往更深处拖拽。
入了夜,春寒料峭,山间的溪河更是冰寒凄骨。即便没有睁眼,也知道四周毫无光亮。
不必她主动去回想,身体便记起相似的场景。
国公府的后湖,漆黑一片,寂静得让人心慌。像万劫不复的深渊,坠不到底。
濒死的窒息感淹没而来,她一时甚至忘了怎么泅水,没有任何动作,也忘了挣扎,缓缓朝底下沉落。
心跳放缓,像是要逐渐停滞住。
可突然又猛跳了一下。
她在水中倏地睁开双眼。
宁珣。
宁珣还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