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池无端记起前几夜他教她骑马。
她当初跟长乐学的时候,明明还算小心谨慎,有宁珣在,却像是换了个人,横冲直撞,敢得很。
兴许是初学的通病,过了小心谨慎的那一阵,便开始狂妄。
也兴许只是因为她心有倚仗。
她清楚宁珣的身手,也知道无论出什么状况,他也一定会护下她,所以才能放心大胆去试。
星垂旷野,不知名的野花洒在草地上,马蹄踏上去,溅起青草香。
她打马跑得急,甚至还不太能平稳停下来,却也没担心过——因为不必回头,就知道他跟在身侧。
只要她喊一声,他便能跃上她的马,带着她停下来。
她前前后后两辈子活的这些年岁里,头一回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莽撞都有人为她兜着是什么感觉。
她久久没作声,宁珣习以为常,知道她这种时候惯会逃避,也没逼着她,刚要收回手来,却被她轻轻握住了手腕。
她涂的药膏还未吸收完全,这样一握,不免也糊在他手上,清凉又粘腻。
她的脸颊贴在他掌心,慢慢抬眼望住他,“我信殿下。”
她一惯能言善道,很清楚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过去这一年间,从她嘴里说出的好听的话,数都数不清。
可真假之间,他须臾便听懂了她这句话里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