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珣走得比她早一步,可那时所谓的“太子余党”,也还有些人。
他们认得她的模样,见她进了镇国公府,知道她是害了太子的一步暗棋,要杀她报仇。
说得通。
衔池倏地笑了一声,扶着案几起身。
她也没想到自己在这种时候竟还能笑得出来——不过那一刻她想的确实是,若真如此,她死得倒也不冤。
衔池抱着那件外袍,轻轻推门出来。
几乎是她刚踏出一步,便看见了沈澈远远过来。
方才同宁珣那一番拉扯后,她身上的衣裙也略微凌乱,发钗歪斜,耳坠子掉了一只,腕间还残留着他刚刚扣住她手腕时弄出的红痕。
兼之又被那支箭吓着了,脸上没一丝血色,看起来便愈发像是受了什么折磨。
胳膊上还搭着宁珣的外袍,金线绣成的蟒纹万分显眼。
沈澈眼中暴戾的暗色一闪而过,不过片刻,又清风朗月一般,朝她走来。
衔池没能看清他的神色,只见他要过来,立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迅速摇了摇头,又指了指手上的外袍,示意他走。
这一套做完,便意识到不对。
她站的这儿是宁珣现在那间房的视线死角,可沈澈那儿不是。
——宁珣若还在门后,早在她看见沈澈的第一眼,也就看到了他。
沈澈这时候无故转身,未免显得可疑。
好在他想到的比她快一些,连步子都没顿一下,依旧朝这儿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