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珣捏了捏眉心,尽量平稳着声儿:“怎么死的?”
青衡小心觑了一眼,艰难道:“……一箭穿心。”
干净利落,无迹可寻。
京中舞坊不少,可像夺月坊这般,单独开设北苑以供权贵消遣的却少见。
不过几日,衔池便在北苑见过了各色人等,有用无用的消息听了满耳朵,越听,便越是心惊。
鲜有人知,这儿是攥在国公世子手里的。
只这一处地方,沈澈的消息都不能不灵通。也便是说,她若存了心与池家、与沈澈争个高低,这满京的耳目,她避无可避。
梅娘这几日不知怎的,不再是把她往那儿一丢了事,反而事事都亲自盯着——梅娘那双眼,乍一看多情得勾人,再细看时,便觉她眸中点点似是而非,似是能将人心肝勾出来剖开,什么都瞒不住。
她单是应付梅娘和沈澈,便已经吃力——好在自那日后便再没看见宁珣,不然东宫还没进,她怕是要先耗空在这儿了。
衔池端着温好的酒,推开一扇雅间的门。
舞姬在小台子上跳着胡旋舞,足腕银铃清脆,一声声儿,叫人听得眼发直。
衔池将酒搁下,正准备退出去——她在北苑进出这些天,慢慢也学了几分识人,因着只一眼便看出这间的两个不过富贵闲人,她没必要多留。
她要起身的前一刻,忽的听见一句:“东宫那位,被罚了禁足思过。”
身子比脑子反应得更快,她起身的动势生生止住,转而将酒倒进注子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