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潇可不喜欢他的狡诈精明,正如克洛丽儿所说, 当了几万年通缉犯,跟各路神仙过过招, 算一等一的难缠。而那帮监护人各有各的短板,做事来像蹩脚瓦匠砌出的墙壁,歪歪斜斜外加漏风漏水,倘若阿达尔稍微正常点,她准会审时度势加入他的阵营。
正猜想这阿三会如何炮制自己,阿达尔缓缓后退数米,双眼突然翻白,后仰栽落。
徐心铭抢上来矮身接住他,小心地打横抱在怀里。
男孩恢复正常肤色,表明堕神已脱离他的身体。
褚潇警惕四顾,留神阿达尔搞突袭,忽听徐心铭说:“主神已暂时离开了。”
她领教过褚潇的危险,森严警告:“在主神的领地任何小动作都是找死,你最好老实站着听我说话。”
褚潇以为她要代表堕神训话,懒散地叉起腰,重心移到左腿,右腿斜支着,用粗鲁站姿表示反抗。
徐心铭明白她的用意却未追究,反而更换语气,郑重请求:“希望你以前能替我照顾小缘。”
她接受监护人拷问时狂喷毒焰咒骂杜缘,此时画风转变得太突兀,褚潇判断有诈,冷声质问:“你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这会儿演戏给谁看呢?”
徐心铭低头瞧瞧昏迷的儿子,神情复杂得犹如兵戈扰攘的战场,有恨意交错厮杀,也有难分难解的困惑和怜悯。
再与褚潇对视时,她的眼眶里又渗透出一丝悲凉,像几滴雨珠落在戈壁滩上,自己可能都未察觉。
“那个外国女人说得很对,我从出生起就没享受过亲情。我的母亲生下我就离开了,父亲满脑子只有复仇。当我记事起,他每个月都会捡一只小猫小狗让我照看,养满一个月再逼我动手杀掉它们,以此训练我的‘断舍离’。起初我很难过,后来渐渐习惯了,无论多么温顺聪明懂事可爱的小动物,我都能在悉心照料,取得它们的信任后毫不犹豫杀死它们。这种冷酷渐渐从动物延伸到了人身上,我不懂什么是爱,更不可能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