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尚未开口,是孙符步下殿来,将奏本接过之后,宋子安才又直起身,在孙符要回昭宁帝身旁去时,又自朝服袖口中取出一叠纸来,一并奉上。
孙符见状便转过身,又一并接走,才往高台上步去。
东西尚未交到昭宁帝手中,宋子安已经开了口:“臣自接管刑部以来,唯安王勾结福建官场大行贪墨事一案日夜悬心,不敢有半分懈怠马虎,先前严尚书已搜集不少证据,臣再行多番调查,并人证封平的口供,特此奏明皇上,认为此案可结。”
他说此案可结,昭宁帝接过奏本打算翻看的手就顿了下。
他低头看了眼手上的奏折,还有一并呈上的供词,而后往御案上随手放去,又摆摆手,示意宋子安继续说,显然是打算听宋子安的回话。
沈殿臣原本就已跌入谷底的那颗心,就更冷了三分。
奏本和供词一并呈上,此事仍有转圜余地。
昭宁帝只要压下不提,叫宋子安闭上嘴,等散朝后回了清宁殿自己看过,心中有数,无论如何处置,与重臣议定后……这总要有个商议的过程,他就还是能说得上话的,要给赵清求个情,不是不成。
然而昭宁帝大手一挥,奏本搁置一旁不看,反倒叫宋子安自个儿回这个话。
那就只能证明,无论案情如何,昭宁帝都是铁了心不打算给安王好日子过了!
他真的有意在瑞王与惠王中扶持一人上位吗?
所以先叫四皇子出嗣,转过头来就收拾掉安王殿下——沈殿臣眸色越发沉下去,无声倒吸口凉气。
那头宋子安已经洋洋洒洒说了一车,沈殿臣有些走了神,只隐约听见些确然与闫达明往来走动且都是私下背着人一类的话,至于是否有勾结福建官场大肆敛财,因他无法调安王府账本查看,是以无从得证,唯有封平一人的供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