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照雪死死地钳住了少年的下颏，指尖几乎要陷进了少年丰软的颊肉里。

柳照雪那尖尖的长指甲不知何时已经被剪掉了，甚至连指尖都打磨得光滑圆润，只要不是刻意要刮伤少年的脸，这般捏紧了指尖的柔嫩皮肉也只是微微陷进一点盈盈的红痕。

只会更惹人怜爱罢了。

许榴蹙着眉，方才还对着柳生微笑得绮艳的脸如今已经变得冷漠疲倦，好像柳照雪是什么碍眼的垃圾虫子，不值得他多看上一眼：

“我只是瞧他人好，你别多想。”

你别多想。

柳照雪登时就要发疯了。

他这人是最受不得刺激的。

自己百般讨好都换不来一个笑脸只能依靠阴损工夫来换得一些亲近的人，如今轻轻松松对着自己的侄儿露出笑颜，怎么想都够让人嫉妒的。

柳照雪几乎恨得要咬出血来。

“你就这么喜欢他？你知道的，如果惹本宫生气，本宫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许榴说：“他是你的亲侄儿，就算是这样，你也要对他下手吗？”

柳照雪咬牙切齿：“你知道什么！就是亲侄儿，本宫才更恨他，柳家这个拜高踩低的虎狼窝，能养出什么好东西来！”

他满怀恶意地对许榴说：“或许你还不知道吧，本宫是柳家的庶子，当年在柳家，本宫活得比狗都不如！若不是那个老东西舍不得嫡女，便想出让本宫男扮女装进宫的昏招，本宫还做不到如今的位置。”

“你说这样肮脏下贱的东西养出来的孩子，能是个什么好人呢？”

许榴不为所动，像是一朵在幽夜里散发着孱孱白光的栀子花，清丽冷艳，明明弱小得被风一吹就飘散了，却还是强撑着泠泠的一把细痩骨头，冷漠地叫人绝望。

他总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