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没晕?”
小东西胆子是真的小,这样都被吓一跳, 悬在雪白睫羽上的眼泪就这么簌簌地掉了下来。
程涧感觉因为失血而麻木的虎口微微一烫。
他从一开始就没晕过。
只是因为实在力竭,又加上放血后药性总算消解了一些, 便干脆躺下休息,等着第二轮的药性发作。
视野因为剧痛而模糊了, 隐隐约约只能看到滚到地上的, 一个浑身皎白的纤细人体。
程涧已经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宫中还有如此大胆包天不要命的家伙,居然敢趁着这个时候进来不穿衣服勾引他了。
美人胆子大的要命, 居然敢只呼皇帝的名字。
走近了程涧才发现,他确实有资本这样肆无忌惮地勾引人。
饶是见过无数世间绝色的程涧,也不由得在美人靠近的时候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哪里有人可以生得这般精致漂亮的?
他生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眼睫也是如同落着一片晶莹的新雪,映出睫羽下凝冻着的两汪冰蓝湖泊。
眼睛如同猫儿似的又大又圆,偏生眼尾轻佻地勾起惑人的弧度,直教人连魂魄都给勾去了。
是天生就该让人放在掌心里宠着的娇美人。
可是这浑身莹白如同皎皎明月的美人什么也没做,只是跪坐在他身侧,看着他流血过多的惨况闷闷地要掉眼泪。
他叫他的名字,声音那么软,和他曾经听过的柔柔心音一模一样。
他那么可怜,叫铁石心肠的皇帝也不由得软和了一些,温声叫他放心。
小美人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相反,他胆小的可怜,眨着泪盈盈的蓝眼睛望着他,委屈得好像是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