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妗松下一口气时,又听沈竹绾轻声说:“让她们去,驸马留在这。”
声音轻小,掺着病弱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人在生病时,情绪最是敏感,方才她退开的那一步让沈竹绾有一种若是不抓住她,她便会就此远离的错觉,所以她伸手了。
季容妗微顿,喉头一时有些微哽,避开她的视线回道:“好,冬梅,你去煎药,亲自看着。”
冬梅应声匆匆下去,金喜在一边看着,也自觉离去。
屋内一时只剩下两人。
季容妗轻手轻脚将她扶起,轻声:“公主,感觉好些了吗?”
沈竹绾睡了长久的一觉,连今日的早朝都免了,恢复的其实很好,只是还略有些风寒,可她瞧着少女这副满眼心疼的模样,便轻轻摇了摇头。
“有些头痛。”言罢,抬眸看向少女:“驸马方才想去哪?”
季容妗眼神闪烁了一下,在她背后塞了个靠枕,这才回她:“臣想去为公主煎药。”
“只是如此?”沈竹绾静静瞧着她,又在她目光看过来时,缓缓垂下眼睫,轻声:“我以为,驸马不想留在本宫身边了。”
季容妗眼圈微湿,却仍旧笑了笑,道:“怎么会呢,公主,臣会一直留在公主身边。”
“会”与“想”,压根不是一个意思。
沈竹绾这样的人,怎会察觉不到,她的神情和说话的语气,又仿佛回到了两人不熟的那段时间,充满着疏离。
沈竹绾默默注视了她好一会,似要看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季容妗不敢与她对视,屋内便这样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