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妗抬望着眼,看着不知何时站到她面前的沈竹绾,愣愣反问:“公主?”

沈竹绾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神色,仿佛没有什么能打破她那波澜不惊的心态。

可季容妗还是看见沈竹绾微微蹙起了眉,她蹙眉时不像旁人一副苦大仇深亦或是凶狠吓人的模样,只是眉宇间稍稍变化,像轻轻碰撞的云层,淡淡的,好看的紧。

季容妗又想,沈竹绾仿佛做什么都是淡淡的,无论是神色或是衣裳颜色,亦或是情绪的起伏,都没有什么色彩,整个人都像是一副用笔锋勾勒的山水画,宁静悠远,带着徐徐而来的冷香,令人心安却又叫人觉得疏离。

胡思乱想间,手腕被人轻轻拉起,微凉的指尖搭在她的脉搏上,圈圈点点间带来些莫名的痒意,却又不止是手腕痒。

季容妗笑了出来,弯弯手腕,被拉起的手微动,学着女子的模样在那只微凉的手腕上毫无章法地乱点。

沈竹绾被打断,顿了顿,低下头居高临下看眼前的少女。

早晨阳光浅淡,落在少女泛着不正常红晕的面上,即便隔着一些距离,那热气也腾腾地能叫她感觉到。

许是烧迷糊了,在这样的时候她还能弯着眼睫,傻笑出声。

沈竹绾无意与一个病人计较,正欲松开手,可先前被她按住的那只手却反守为攻,带着滚烫的热度,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

“公主。”少女声音微哑,闭了闭眼,又用力摇了摇头。

沈竹绾没有反抗,静静看着少女,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单字音节:“嗯?”

很快,少女缓缓睁开双眼,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般,呢喃着吐出几个字:“我好困。”

而后倒了下去。

赶在倒下前,沈竹绾伸手轻轻扶住了少女的肩膀,那头颅便像是自动找到位置般,埋在了她的怀中,均匀的呼吸声很快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