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主簿双手揣在袖子里,像是出来解手的,这会儿手上还微微湿润,就是不知道这时因为洗手了,还是因为没洗手。
“咦,顾时惜,你怎么来了?外面现在什么情况?我怎么听说外面现在乱得很呐?”
顾媻一看是柳主簿心下都安定了,也笑着道:“外面是乱得很,还好与我的关系不大。”
“哦?”柳主簿略有些吃惊地看着少年,平平无奇的一双眼,此刻深沉着,好像透过顾媻在看过去的自己,然而两人竟是如此的不同,“我听说外面死了不少人,就算是那些看管的小吏都偷了银子,还回来,也就做个四五年牢便能出来,不至于死……更何况他们家中妻儿父母,他们又何其无辜啊……”
柳主簿叹息着,顾媻却双目清明,淡淡说:“是啊,所以更要一查到底,为那些冤屈而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我若是此时罢休,岂不是对不起他们?”
“这……”柳主簿好像头一回听见这样的想法,他当年看见那三十多口人吊死,心中大痛,满脑子都想着是自己害死了这些人,即便地痞流氓平日里有些作威作福之态,可真真罪不至死,该死的另有其人。
他原以为少年也自责万分,谁知道少年其心更坚。
“柳主簿是否是来宽慰时惜的?着实感谢,不过时惜天生有一样缺点,什么事情发生了,那是都不会寻找自我过错的,都是旁人的错,与我无干,哈……让柳主簿见笑了。”
柳主簿愣愣听着,忽地也笑着摇了摇头。
里面的鲁管事听见门外的说话声,前来开门,一看是顾时惜毫不意外,对柳主簿的到来也没什么问的,老头脸色很臭,又臭又硬,但说话直白道:“是要来审讯我的?只管问,我鲁某没什么不好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