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乌篷船内爆发出一阵更大的哭声。
离开了避难所,他们甚至没法给老人一个多么有仪式感的葬礼,刘奶奶从前总爱念叨落叶归根,还同自己的儿子多次说过自己死后要火化,同自己早逝的丈夫合葬在一块。
如此朴素的愿望,现在也没法实现了。
刘大同妻子将母亲整整齐齐地收拾干净,他一下一下认真地将那满头的白发梳理好,他不舍得看了母亲很久,但最后还是动手,将对方放在早就准备好的木板上。
两个人沉默地抬起那块木板,最后将木板放在了水面上。
木板托着瘦小的老太太,晃晃悠悠地向远方飘去。
刘大站在船头,就看着那块载着母亲的木板,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看着母亲的容颜,渐渐在视线里面成为模糊的一个小点。
无限痛心,但生活还在继续。
顾未然的肩膀差不多好全了,只是还不能提重物,但照顾自己的日常生活却是没什么问题了。
长时间没有用左手,她略显生疏地端起自己面前的碗,肩胛骨深处传来一点滞涩的感觉,简直就像是一架长久没用的机器,突然开机的时候还有一点卡顿。
她不得不调换了一下,用左手拿着勺子吃饭。
当然,手好的差不多,也就意味着她吃的东西也就不那么寡淡了。
看着桌子上终于有了些别的味道的菜,顾未然忽然有种很感动的感觉。
她正低头认真吃饭,妹妹忽然拍了拍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