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屋里,薛琅连忙坐下来,两脚来回扑腾了两下,将脚底沾的砂砾石块都蹭掉。
他有些不满,“疼死了。”
“你没穿鞋?”
“出来太着急了。”
沈云鹤将竹竿放到旁边,又从怀中掏出一块洁白的帕子,慢慢蹲下来,在他手碰到自己脚腕之时,薛琅便极快地躲开了。
“你做什么。”
沈云鹤仰起头来,双目被冰绡所覆,看不出确切眼神,“替你擦一下。”
让一个双目失明的人为自己做这种事,他有些过意不去。
“还是我自己来吧。”
“没关系。”
就算看不见,沈云鹤也精准地伸手握住了他的脚腕,并不疼,却也无法挣脱,薛琅索性也不跟他犟。
沈云鹤细致地替他擦去脚底的脏污,那洁白无瑕的帕子很快就染了尘土。
“听说大楚是以男子为尊,男子也会做这样的事吗?”薛琅若有所思地歪着头,“若是在岐舌,女子是断不会蹲下来给男子擦脚的。”
“没有谁为尊谁为卑的道理,端看自己心中是否想这样做。”
“那你想这样做,是为什么。”
沈云鹤擦拭的手顿了顿。
“你中意我,对吗。”
半晌后,沈云鹤直起身子,明明是看不见的,可薛琅却觉得他此刻正在盯着自己。
“对。”
“难怪你愿意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寻我,那你之前说,闻景礼并未同我成亲,难道和我成亲的其实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