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琅垂下眼,执拗地系上衣带,赌气般咬着牙鼓着腮边。
先前这人在闻景礼那边一手遮天,他一笑便是春天,皱个眉就是雷霆,闻景晔那时畏惧是多于喜爱的。可如今自己处在高位,再回头来看薛琅,只觉得他的不高兴也是可爱,生气也是可爱,再没了以前的威势,从毒蛇变成了只能拿在手里随便揉捏的小猫,即便伸伸爪子,却也没什么攻击性。
他后退半步,强势道,“臣恭送陛下。”
闻景晔有些不悦,“怎么自边境回来,便不大习惯朕碰了,莫不是记挂着别的什么人。”
自回宫后,闻景晔仿佛心中就自己扎了根刺,动不动就提边境的事,一开始薛琅好歹还有些耐心,渐渐地也就没了,有些话日日解释,也是很叫人厌烦的。
见他不语,闻景晔拽住他的手,“难不成被我说中了。”
“陛下多虑了。”
忽然不远处传来喊声。
“薛大人——!”
那人望着院子里根根分明的竹林直犯嘀咕,“公子说要我来这偏僻之地找薛大人,找什么薛大人,连只狗儿啊猫的都不乐意从这过,严寒风霜的,分明连个人影都……啊!”
绕过一处,角落晃动的阴影和树枝子令他吓了一跳,不自觉往后蹑了两步,等看清眼前的人才松了口气,“薛大人怎么在此处?”
他顿了顿,瞧见薛琅发丝有些乱了,疑虑道,“薛大人可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方才饮酒有些多了,这便回去吧。”
下人带着薛琅往回走,只是绕过几处院子,薛琅觉得有些陌生,“这边不是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