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几不可查地变了变,接着猛地掀开薛琅身上的被褥,被锦被包裹的人不着寸缕,身上痕迹从脖颈蔓延到小腿,两条细长的双腿间还沾着早已干涸,只被体温温暖地黏腻的不明液体。
“别……”
薛琅拧起眉头,不知梦到什么,神情如陷困顿,无法自拔。
闻景晔低下头,凑过去听,听见一声细微且模糊的,“……谢承弼。”
双目遽然充血,手将锦被捏出褶皱,因过于用力而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暴怒霎时从心底炸开,他再听不到任何声音,头脑嗡嗡作响,心头只余一个念头——杀了谢承弼。
车帘忽然被掀开,驾马的锦衣卫道,“陛下?”
“谢承弼呢?”
锦衣卫见他神情实在不对劲,心忽然提了起来,说话都再三斟酌,“谢将军已回去了。”
闻景晔朝后方看了眼,谢承弼并未走远,似乎就在不远处一直徘徊,他冷笑一声,忽然伸手道,“弓箭。”
锦衣卫怔然,接着拿出弓箭交到闻景晔手上。
自上次春猎过后,陛下再也没碰过这些,这回也是为了保陛下此行安危才备了这些兵器。
闻景晔就在马车上挽弓搭箭,眉头压得极低,双眼紧紧盯着前方的身影。
利箭射出,锦衣卫微微瞪大了眼。
陛下从前因不受宠,不论是课业还是六艺都不如惊才绝艳的先太子,因此他也理所当然地以为陛下是不善武艺的。没成想如此远的距离,他竟一发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