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着件灰色的面包服外套,戴着个深黑色毛线帽,一根烟接一根烟地抽着,在那张线条坚毅的脸上,他的五官本就生得伶俐凶狠,在情绪加持下,更是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冷漠和不耐,令人看着就害怕。
女人满脸紧皱 ,泪水如一条条河流般横七竖八地淌在上面,哭得歇斯底里,吼到几乎快要破音:“你真的就不能照顾一下我的感受吗?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竟然跟了你这样的人!”
男人忽然抬头,手指夹烟十分凶狠地指着她:“你以为我不倒霉?娶了你这么个没有公主命一身公主病的女人,一天天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点都不体谅人也就算了,还老是发火!”
“你后悔跟我了是吧?你觉得你跟别人更好是吧?我告诉你,你跟谁都这样!”男人冷笑:“你以为就凭你那条件,真能找到更好的?!你看得上人家,人家看得上你?你要真那么牛批,当年那个开连锁店的怎么还是会一脚踹了你?!”
男人越说越激动,咬着牙,眼睛里头露出凶光,指着她鼻尖一字一顿地吼了出来:“你!做!梦!”
女人似乎被他那一声吼给震慑住了,眼神突然变得很空,空到如同午夜的海面一样无边无际,浑身散发出一种颓然的气息,像一株开败的玫瑰。
再后来,男人没再跟她说话,只是瞪了她一眼,又冷笑一声,翻身骑上旁边一辆电动车,一踩油门,车子便轰隆隆地朝着前方冲了出去。
女人独自站在路灯底下,不再有任何反应。
昏黄的灯光光晕飞舞穿梭在她干枯的发丝之间,将她的身形勾勒得像干枯树枝一样萧条。她就好像是被一把名为孤寂和无助的大锁给固定住了,迟迟没有动作。
好一会儿后,女人突然一下子就崩溃地蹲下身捂住脸,抱着膝盖嘤嘤哭泣了起来。她哭得很大声,脖颈筋络突出,整个背脊也都在起伏不定地发着颤,如同世界末日来临了一样。
她的哭声也是那样的绝望,一浪一浪地打在了孟凭歌心里那根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