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才惊觉自己居然从不曾忘过,但现在居然可以弯弯眼了:“我们当时,还看了。”
她说这话时其实是没有眼泪的,但祝蕴还是伸手屈起手指在她眼下轻轻碰了碰。没有碰到泪水,弹幕却觉得淋雨的灵魂第一次碰到了伞。
这是生命里第一次,也是从马甲出现后就一直笼罩在她正上方的,从来不曾撤过去的伞。宋致己曾经怀疑过。
她那么爱自己,是因为她真的打心底里真的觉得自己可爱,值得,还是因为,除了欺骗自己值得被爱,已经没有别的出路了呢?
她到底是真的情绪化,还是只能用这种方式无声地反抗,在辗转反侧里试图证明她永远不会在这个世界安眠:
她不甘心在一个写好了自己命运的世界里安静温顺地睡眠。因为睡醒就将不是自己。
她还想要继续自省下去,祝蕴轻轻地开口:“等节目结束。”他说得很慢,生平第一次,马甲和本体完全不同的低沉温柔的声音这样清晰:
“如果能结束,如果有结束。”
他抵着她的额头,眼睫轻轻和她相触。其他马甲也在静默里忘记了自己在做的事。
在这一刻的湖心落雨里,他们只是一个被淋湿的人,有一个破碎又重组,重组又破碎的灵魂。
“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
话还没说完宋致己拼命地摇头,不好。她的声音在心里一遍遍重复:不好。她真的怕。她太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