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瑜话音落下,老者的眼睛赤红,放在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枯瘦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什么赈灾?他们是在吃人肉,喝人血啊!后生啊,你可见过一把米粮便是一月口粮的赈灾粮?老夫见过!

饿殍遍地,所有想要离开平洲的人都被飞来的流箭射杀!城内米价居高不下,夜里盗抢多有发生。

易子而食,如若没有孩子,那便去偷,去抢别人的孩子,我家大郎二郎便是……可恨我当初不过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老者的眼睛暴起鲜红如血的血丝,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在煮的咕嘟咕嘟的铁锅里,看到了大郎的残肢,二郎腕上的平安红绳如同血线一般在水面上漂浮……

“孩子吃完了,便是女人,我已经让桃娘躲在了地窖里,可恶邻多嘴,我出去寻找吃的时候,桃娘她也不幸,不幸遇害。”

老者说着,泣不成声起来:

“赈灾粮真的不够啊,饿极了的人,就是一群疯子!疯子!”

徐瑾瑜看老者实在情绪激动,连忙在他的后背轻抚,并按揉几个穴位让他情绪镇定。

可随后,老者却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角还有残存的泪痕:

“徐大人呐!求您做主啊!求您为草民枉死的妻儿做主!!!”

徐瑾瑜立刻扶住老者,忙道:

“您年岁大了,先起来说话。”

老者缓缓站了起来,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徐瑾瑜端了一杯水递给老者,随后道:

“不知文侍郎何在,今日这出戏,可是他精心设计,若是本人不在,那便有些太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