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瑜照旧从偏门而入,水晶帘在阳光下亮晶晶的,也让人看不清对面人的面目。
而成帝这会儿已经处理好折子,正端坐在御案前,看到水晶帘后的身影,声音已经带了笑意:
“徐爱卿可算来了,来人,上茶。”
冯卓连忙端了茶水过来,只是那水晶帘后的木几上已经摆满了书本、文房四宝等物,还是程松机灵的搬了一个茶几放在一旁。
徐瑾瑜道了谢后,随后轻声道:
“那今日臣便从上一次圣上听到的地方讲起。”
这些日子,陆侍讲有时候会告诉徐瑾瑜一些面圣讲经的规矩,他觉得少年的圣宠并非昙花一现,所以越早准备越好。
没想到,徐瑾瑜这么快就用上了。
上一次讲经的应当是袁学士,他老人家落笔后喜欢在尾端飞起一个小弧度,像是鸟雀的翅膀似的。
午后的大殿内,万籁俱寂,只有几道浅浅的呼吸声,少年的声音响了起来。
今日徐瑾瑜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澄澈,只不过里头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但这沙哑就如同轻轻摩擦过耳畔的沙砾,让人灵魂随之颤栗的同时,浑身的骨缝都变得酥酥麻麻起来。
上一回,冯卓在一旁提心吊胆,哪里敢往耳朵里去一个字,可这一回,明明都是些晦涩难懂的字句,可是他却听的如痴如醉。
连冯卓都如此,何况成帝?
成帝一脸沉醉的听完,随后忍不住感叹道:
“古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朕彼时还有些嗤之以鼻,可却未曾想到,爱卿以清音便可与乐声争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