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了解这位“父亲”,他目光闪烁片刻,抬起眸直视何栗:“孩儿只是实话实说,大哥那日,的确是在驸马之后出的手。”

何栗眯着眼,却从他的眸中看不出一丝旁的情绪,于是收回目光轻声道:“罢了,如此也好,既然此次你与驸马一同去,那便记住,与她打好关系。”

何平安目光不变:“若是缘分到了,孩儿会与她打好关系。”

“为父是命令你,而不是与你商量。”何栗瞥了眼静默的少年,轻声道:“去看看你母亲吧。”

何平安眨眼速度明显快了几分,垂首道:“孩儿知晓了。”

何栗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扬首恩赐般道:“去吧,她也很长时间没看见你了。”

很长时间是多久呢,大约有半年了。

说来可笑,外面人人都道何栗对新娶进门的小妾宠爱有加,甚至因此爱屋及乌对他宠爱有加,可实际上,他母亲被软禁在府内,他每日在府中过得人尽可欺,甚至与母亲见面,都要看何栗心情。

真是可笑。

有时候他在想,何栗为什么要将他母亲娶进门又为何偏要他取得功名,母亲又为何要让她以男子身份示人,可想来想去,也得不出一个结果。

她只想逃离这座府邸,只想与母亲回到过去的生活,所以她要抓住一切机会,一切可以逃离的机会。

站在门前,何平安目色缓缓恢复平静,推门而入时,那个女人却没有出现。走了两步后,何平安瞬间加快脚步走到床上女子面前:“娘,娘你怎么了?”

床上女子面色烫的厉害,一会扯着衣服,一会又冷的发颤,口中不断地道:“平安,平安快跑,不要管娘。”

何平安当即放开她,一路跑到先前的厅内,何栗像是早就预料到她还会来,道:“你怎么回来了?”

何平安“噗通”一声跪下:“我听父亲的,我听父亲的,我娘,我娘她生病了。”

“生病了啊。”何栗目色悠悠,一字一句轻声道:“也难怪,毕竟昨夜本官折腾她折腾的太狠了。”

拢在袖袍中的手一瞬捏紧,她脊背挺直,看向地面的目光发着颤。

余光中那肥胖的身影已经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你娘不会有事的,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为父最喜欢的可就是她了……”

沉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何平安跪在地上腰板挺直,许久,才缓缓站起,面无表情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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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今日是季容妗留在王府的最后一日,昨日里沈竹绾又看折子看到很晚,最后上床时,也只是简单地抱着睡了过去。

眼下这个时辰,应当在朝堂上才是。

季容妗便趁着这个时间与江楠语见了面,听她吐槽了一堆,最后说到她明日就要走时,江楠语颇为悲伤。

只不过悲伤没多久,便话音一转,道:“明天就要走了,此去江南少则两三个月,多则半年要见不到公主了,你不趁机做点什么?”

季容妗:“公主这几日很忙,没空理我。”

“哟哟哟。”江楠语挑拨道:“没空啊,真可怜,都要分开了,公主也不多挽留你一些,竟然这般冷落你,我要是你,我可就不干了。”

季容妗喝了口茶,瞥她:“要是你你怎么办?”

“嘿嘿。”江楠语的笑多了丝丝不怀好意:“当然先抱抱,再亲亲,最后把她按在床上大战八百回合,然后……”

“打住。”季容妗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她早该知道这家伙嘴里冒不出一句象牙的,重重放下茶盏后,季容妗扶额道:“公主她,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啊?”江楠语瞪大眼睛:“感情你们两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啊,这都过去多久了,小谢谢和女皇的孩子都要遍地跑了……”

越说越夸张,季容妗干脆打断了她,心烦意乱地站起身道:“罢了,此事我再考量考量。”

“考啥啊,直接冲上去生米煮成锅巴就行了。”

“跟着谢林鸢能不能学点好啊你。”季容妗额头青筋直跳:“你这学的都是什么话啊。”

江楠语幽幽:“你但凡看过她的话本或画册,也不至于到现在和公主一点进展没有……”

“……”

季容妗的确忘了这回事,想到自己还放在书房的画册子,她便有些蠢蠢欲动,反正公主回来还早,不如……先学学?

匆匆告别江楠语后,季容妗回到书房,鬼鬼祟祟地关好门,一本正经地看了起来。

翻开第一页,香艳画面直击灵魂,一女子俯身在另一人身上。

翻开第二页,画中两人相对而抱,神色痛苦且欢愉。

前两页还算正常,到了第三页,便开始多了些奇奇怪怪的道具,直到翻到某一页,她看见了先前在原主暗格内发现的狼牙棒。

季容妗猛地合上书,瞳孔地震,整颗头都红了,书上这样真的不会出人命吗!?

谢林鸢那厮到底都看过些什么?女皇陛下的身体受得住吗!?

季容妗深吸一口气,果然将此书扔到一边,反正可实行的她已经看了,也就那样吧……

她不住地给自己扇着风,又觉屋内空气太过热,索性出了门。

凉风一吹,脸上的热度终于下去了,然而没过一会,想到画册上的片段,血色便再度卷土重来。

兜兜转转,一直到了晚上。

沈竹绾终于从皇宫回来。

季容妗经过一日的沉淀,此时终于恢复了正常,然而这份正常,又在不到亥时便被公主叫去而逐渐失常起来。

公主前两日不会这般早叫她过去的。

一路上,季容妗心思都蹦个不停,当然,蹦的更多的,还是白日里的小册子。

她的心,终究不干净了。

站在门口思虑良久,季容妗还是缓缓推开房门。

屋内,沈竹绾正坐在床前擦发,如瀑般的长发轻轻垂在她单薄的后背,听见声音,沈竹绾侧眸看向她的方向,道:“来了?”

季容妗点头,自觉接过毛巾坐在沈竹绾身后,轻轻为她擦起头发。

沈竹绾的发丝手感很好,像是柔软的绸缎,握在手中水润润的带着些凉意,季容妗擦着擦着,目露伤感:“日后便没人为公主擦头发了。”

“金喜可以。”

季容妗噎了一下,哼道:“臣为公主擦头发和旁人为公主擦头发可不一样。”

“有何不同?”

季容妗动作一顿,抿唇:“难不成在公主心中是一样的?”

“不一样。”沈竹绾顿了顿,打破她的幻想:“驸马下手重些。”

季容妗:“……”

即便未曾回头,也能感受到身后少女投来幽怨的目光,沈竹绾眸中不由露出一点笑,垂眸缓缓道:“自然,也有旁的不一样。”

手中的乌发从指缝溜走,女人眸色如水,几乎将她沉溺其中:“譬如,没人敢与本宫用这般亲密的姿势为本宫擦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