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溺养伤这段时间,不好好吃饭,不好好休息,反复发烧,身体变得十分虚弱,她恶狠狠虚张声势,话语中却带着深藏的恐惧与不知所措。
“如果哥哥不要我,我就……我就……”钟溺喘了口气,似乎被什么扼住了咽喉,话说不下去,脸色越来越难看,也越来越苍白。
哥哥真的不要她了!
哥哥不要她了吗!
哥哥……
一滴泪啪嗒一下,从钟溺眼眶砸落。
单珹正面躺在床上,自下而上看着“禁锢”住他的钟溺,忽然微微仰起头,就像是一个想要起身的动作先兆。
钟溺浑身紧绷,一瞬间仿佛如临大敌,眼泪大颗大颗不断坠落,可“困住”单珹的双手,却从头到尾没有动摇过一分。
“不可以!”钟溺带着哭腔,不停摇头,“不可以!哥哥不可以不要我!”
再后来,单珹吻走了钟溺的眼泪。
他温柔地、轻抚地、诱哄地对钟溺说:“哥哥害怕我的钟钟出事。”
钟溺的右手手臂,右侧颈项下方的锁骨,后背上全都是伤,相对于浑身滚烫发着烧的钟溺,单珹的手掌温凉舒服。
他的手掌在这些地方上空的虚无之处,隔着无形的安全距离,悬空了许久,许久。
最终,单珹的手掌轻轻落在钟溺的后脑勺上,隐忍而克制地轻轻揉了揉,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哥哥不回来,连饭都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睡——”
单珹一声叹息,灰蓝色的眸中所有的缥缈、朦胧、捉摸不透尽散,只剩下满满疼惜:“还想让哥哥心疼多久?宝宝。”
这是单珹第一次唤钟溺“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