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溺毕竟在这世上存活了超过百年,人生经历重复却不至于常识缺乏, 相反的,因为曾经很多很多辈子试图延长单珹的寿命。
钟溺对识病、药剂、养生方面的敏感度非同一般。
钟溺十分清楚,假如单珹的伤只是小伤,根本没可能需要打破伤风针。
既然打了破伤风针, 那么伤口至少得是开放性创伤且伤口足够深, 深到牵连皮肤内部的肌肉、甚至骨骼才会到需要担心破伤风感染这一步。
意识到这一点的钟溺当晚憋着一口气,隐忍不发。
第二天考完试,钟溺却直奔考点校园医务室, 反反复复仔细查探了当时她与孟持霄的那个alpha发生冲突后相关的一切行动轨迹。
被所有老师从小誉为“神童”的脑袋,真要说记性差也是不可能的,钟溺的记性差从来只存在于她主观上的刻意遗忘。
钟溺不爱记东西,重生过太多次, 重复过太多次。
钟溺如果将所有听过、看过、经历过的东西全都印在脑海, 那么往后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于她都将不再具有任何新鲜感与吸引力。
可, 关于单珹的一切, 在钟溺这里从来都是例外。
从医务室出来后, 钟溺再没主动说过一句话。
从被单珹领出福利院养在单家的这十年里,钟溺随心所欲一点不像七岁丧父丧母寄人篱下的小孤儿。
她面对单父的辱骂针对反击过,与单希珩共同长大口舌之争没输过,翻过墙逃过学,抄过作业交过白卷,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在单珹面前乖巧异常。
这是第一次,单珹发觉小丫头在和自己闹别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