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没说完,见老爷身边的管家秦保来了,为难转身。
秦疏也知道这次见面是推不过去的,颔首起身。
往日她早将紫鸢支出去,让马甲绣着玩儿,今日装得如此病容,不就是为特地让来见她的庞学士知道。身世飘零,身不由己的,不止她一个?
因而也无惊无喜地一抚袖间褶皱,见紫鸢担忧蹙眉,安慰笑笑:“罢了。迟早都要见的。”
庞德安得了秦家供上的一盏茶水,却尝不知味。
待秦樟亲自带着掌上明珠到了台前,才匆忙站起来,拱手。
本想恪守礼节说一番不该叨扰的客气之语,但见到秦疏,却说不出来,只觉心头沉甸甸的。
秦疏十分通情达理,知道他挂心之事后,便告礼将她如何将那亡魂引来,又如何因他相助,得见亡母之事细细道来。
庞德安心头滋味更加复杂,当下更深躬身:“秦小姐与公子皆是大义,只是余有一不情之请。”
见他难以启齿,便知是有多不情。
秦疏只默默福身,等庞大人继续说。
堂前茱萸摇曳。
难得的晴朗日光里,却有一手腕戴着袖箭,铁甲加身,深红披风在身后摇曳的女子,马尾飒飒,在闭合的轩窗前,拿起堂前女子留下的绣品。
她的手指不似秦疏般玉白温润,却自有修长匀称之美,骨节曲折间好似绷紧的琴弦,铮然有力。
衬得那绣品更加温秀尔雅。
而她下颌微收,握着长鞭的手轻轻地推开轩窗,便隔着四五堵院墙,和堂内的秦疏,眼睫同频扇动一瞬。
无人知晓她们心意暗和,神魂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