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迷雾看不清面容,声音却清正平和。
张铭阅人无数,也曾做过天下士子的座师,从未见过有一人,能将龙章凤姿,朗月在怀这八字诠释得如此鲜明。
还是个未及弱冠的年轻人。
“阁老,冒犯。”
澹台衡那里楚帝是派了人随时盯着的,虽他身形飘忽,但禁庭高手无数,很快便暗中将澹台衡面见张铭的事禀告给了楚文灼。
楚文灼将书卷放下,魏骆亦察言观色,片刻后亲自奉茶侍奉,轻声道:“澹台公子这是在为陛下分忧。”
楚文灼哼一声:“他倒是乖觉。”心里却不是不满意的,未料晚间想去凤凰台,问问澹台衡都和张相说了些什么,顺便敲打一下,叫他不要习惯自作主张——虽说臣子之间关系融洽,也有助于大楚朝廷安稳,有了张铭支持,他的开海之策也能进展顺利些。
可臣下终究是臣下,僭越之事他却是不允许澹台衡再犯的。
没想到二皇子不知道受了谁挑拨,这个时辰本该是来问安,说说夫子都说了些什么的时间,他竟跪在暖阁之中,恳求楚文灼收回开海之令。
魏骆一惊,下意识去看楚文灼,陛下果然已沉了脸色,只是还未发怒。
二皇子言辞恳切:“儿臣未随父皇得见孤魂始终,可是此人出身诡异,甫一入宫便怂恿父皇如此,使得群臣议论,儿臣实在不忍,也不希望父皇被这孤魂蒙蔽啊陛下。”
魏骆心中紧张,楚文灼也冷淡道:“张相一炷香之前才离开暖阁,你是从何处得知,朕欲开海的?”
二皇子心中一咯噔,魏骆心中也暗道不妙,下一秒,无数奏章飞出去,魏骆等侍从也连忙跪下,一身冷汗。二皇子结结巴巴,张口欲言,被盛怒的楚帝打断。他怒火中烧,冷笑数声,喝令侍卫将二皇子带下去禁足一月后又冷眼看去:“朕还以为你近日安心读书,是心思沉稳,如今看来,还是不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