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他拉扯着嘴角,生硬的弧度始终不像是笑意。
“虽然你不知道,但其实我陪了你很久。别害怕,我也知道自己的罪过多么深重。我不会伤害你的……”
倏地停顿的话语,他好像迟疑了一下,又接着说。
“现在,你不必害怕我。”
现在无需害怕,意思是在数分钟后或是下一秒的未来,她就需要因他而心生恐惧了吗?真是不错的杀人预告。
五条怜在心中嗤笑着,杂乱的心绪拉扯着嘴角也抽搐了一下。她努力让自己只摆出冷漠的面孔,暗自期望表情之中不会露出端倪。
在残忍地夺走诸多生命的、五条家的开膛手面前,绝不能漏出恐惧的心情,最好也不要把厌恶的态度表达得太过明显。现在只是第一眼而已,无法以此摸透对方的底牌,就算他看起来像是强行延续生命的将死之人,连身躯也散发着腐烂的臭味,一副脆弱到用手指都能轻松捏死的模样,但在最为无能的她面前,说不定也将成为可怕的猛兽吧。
“为什么要觉得自己无能呢?”他垂下眼眸,似是在注视着怀中的骨头,“你从来都不是无能的孩子呀,阿怜……抱歉,我是不是不该用这个称呼?一直以来,好像只有六眼会这么唤你。”
……真冷。阴冷感。
与曾爬上脊椎的那股无处可藏的炽热羞耻截然不同,此刻从心口漏下的是分外尖锐的阴冷,驱赶着周身的鲜血冲向大脑,她差点站不住了。在短暂的眩晕感褪去后,余留下的竟是前所未有的愤怒,而非是被窥探内心的恐惧。
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也知晓她的过去,他还看到了什么——什么都被他窥看到了吗?眼前的绝对是一个卑鄙的偷窥者。
究竟是从哪一天起开始被窥探的,他是怎么做到的?术式,还是最低劣的诅咒?他知道一切,而她一无所知,这根本不是一场公平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