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叫得出来啊!

荀攸反而从容自若,不视小叔父偶尔的顽劣心思,塞给了小朋友一包米糕。

“清恒幼时为了几块米糕也喊我阿兄,如此正好。”

荀晏眨了眨眼,他有些想不起来,但为了五块糕折腰又好像确实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亲从抱走了小孩,荀晏这才与荀攸入了主屋落坐。

荀攸随口问道:“既然归了小叔父,怎么还不叫他改口?”

荀晏有些为难。

诚然被族人逼着带了个孩子,他也挺喜欢那小孩,可他确实没有做好准备真的养个孩子,尤其是在知道自己可能并没有多少时间陪他。

他只能含糊带过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此行可有受伤?”

荀攸摇头,曹操出事时他正在后方,倒是逃过了那轮动乱。

“丞相恐怕伤得不轻,”他说道,“那日之

后一连数日未曾召见旁人,只令大公子守在身边。”

荀晏垂下眼眸,心下微沉。

老曹原本应当活几年他早就不记得了,但决计不会是那么早,可世间那么多偶然,只需一次偶然就能夺走人的性命。

“我对刺杀之人略有猜测,”荀攸不徐不疾说道,“细则昨夜已与令君相谈,未定之事,本不欲令叔父劳心,只今已身在局中,且观叔父似已有猜测……”

他抬眼看向荀晏,“丞相此行非征凉州,而是剑指并州。”

荀晏握住掌间微热的耳杯,心下却出奇的没有太大的意外。

吕布似乎这辈子从未被人信任过,曹操同样也不信任他,在相互警惕谨慎合作着度过了最难的数年之后,老曹会想要翻脸,似乎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