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转而说道:“传令子修备齐兵马,随我从征韩遂。”
他在许都待了没多久,又马不停蹄出关往关中方向去了。
他走之后不久,荀晏才慢了好几拍起身回程。
大概是江东纵火犯过于猖獗,他被迫吸了大半夜的有毒气体,被背回江陵以后就开始咳嗽,咳着咳着就差点成了肺炎……
华佗见状不妙,给他强喂了大剂量的清肺药物,这才吊着没有继续恶化。
朝中诸公待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可能是发觉本以为已经被曹操拔了爪子的吉祥物,本质上仍是个挠人很疼的危险分子,慰问的信件纷纷而至。
荀晏很感动,然后一把火全烧了。
他还没到许昌,兄长就遣人将他直接迎回了老家颍阴,道是叫他休养一段时日,莫要理会朝中纷杂。
他寻思最近朝中估计特别聒噪。
他的封地在颍阴,虽经年不归家,此地人却识得他,走在田野河畔旁,已有老兵看着了他,瘸着条腿跑得飞快
。
不一会一大波人丢了农活,乌压压的围了过来。
他的俸禄多半用在了这地方,将身体残缺无能为生的旧兵安置在了家乡旁,弄些好做点的差事,在自己有生之年保他们一个晚年。
荀晏微笑着与他们一一问好,心中却想着自己多年以来是真的没什么进步。
少年时指望着独善其身,保住身边的人,如今也仍不过如此,离兼济天下差得太远太远。
等回了家时已近黄昏,高阳里的老屋经年无人居住,冷清寂寥,但有族人常来打扫,也未曾积灰。
他常年在外,家中只剩昔日父亲身边老仆守着,见他归来很是欣喜,握着荀晏的手絮絮叨叨个不停。
荀晏耐心听着,只肺腑间实在刺痒难受,忍了又忍还是撇过头咳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