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自陈寔一代才有了起色,先前是标准的寒门,人丁较荀氏稀少许多,陈纪去后,陈群身上除却守孝的担子,还有家族的重担,他将是日后颍川陈氏的掌门人。

边上略有骚动,荀悦微不可查的侧身挡住了荀晏的身影,宽慰陈群两句后便领着荀晏往门口走。

一片缟素惨白下,有人看到了这位自地方被调回许都后陡然沉寂下来的颍阴侯。

调令之仓促已经在士族官员圈子里私下谈论了个遍,几乎有大半人认为是司空欲出手打压荀氏愈发强盛的权势。

只可惜这位为人低调,做事不大低调的荀君这回算是低调到了底,自打归许都之后便称病闭门谢客,来客都被谢绝,未想倒是在陈纪的葬仪上露了脸。

“荀君!荀君!”

人群中有人大呼,引得旁人哭到一半纷纷为之侧目。

此何人也?甚是无礼。

荀晏正欲回头,却被自家一向守礼温和的大兄强掰了回来,拉着就往外头走,他一时不察险些一个踉跄。

“荀君!”那人不肯放弃,颇有一种坚持不懈的精神,连连踩着了好几人的脚,引起阵阵低声恼怒的呵斥。

“荀御史!”

荀晏慢了一拍想起了自己目下的职位,御史中丞,一个显贵但目下尚算清闲的职位。

“大兄?”

他犹豫的唤了一声,荀悦脚下一顿,一个灵活的胖子就借此超车堵到了他们身前,荀悦无奈的回头看了眼荀晏。

荀晏不解,但他有些惊异。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胖子。

这年头大概也只有武将才有那能耐做个胖子,但眼前的胖子显然不是块武将的料,他喘着气掏出了块丝帛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面上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