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吗？”彼得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斯特兰奇转过头，看见彼得已经不知何时翻了个身，正眼睛亮闪闪地注视着自己。斯特兰奇不由缄默了一瞬, 彼得·帕克就是那种“你会觉得他烦，但无法讨厌他”的人——和梅林完全是两个极端。

完蛋。

大概今天晚上又要听彼得逼逼一晚上了。

但想了想睡着后的下场, 斯特兰奇竟然觉得, 这也不是不能接受：“是有点……睡不着。”

彼得很轻地笑了一声。

那是一种柔软且善意的，带着几分理解的微笑, 就像是某种能激发人爱心的小动物般的微笑。在寂静无声的黑夜里, 彼得的声音出奇地清晰：“我知道你会睡不着。力量……总会令人觉得很亢奋, 好像世界就在你手中，轻轻一推，就能改变它。”

不，他没这么想过。

斯特兰奇想，也许彼得说的才是对的。拥有了一些……与众不同的才能之后，任何人都会想展示一下它，使用一下它。但是，斯特兰奇偏偏没有这个想法。魔法似乎只是一种医学上的手段，除开治愈斯特兰奇的双手以外，没有任何其它意义。

好像……

是他比较奇怪。

不不不，斯特兰奇飞快地否定掉了这个想法，应该说，整个卡玛泰姬都有点怪怪的：对自己有种迷之敬仰的彼得·帕克，始终恨不得把梅林粘在他身上的卡玛泰姬的法师们，和善但偶尔会语出惊人的古一法师，还有……

梅林。

不，和前面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人比起来，梅林反而显得更正常一点。

夜色中，彼得还在说话，非常奇怪的是，这个时候他的语气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小孩子了：“……那时候我也整夜的睡不着，还做过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但这都会过去的，真的都会过去的……呃，我是不是又把天聊死了，抱歉，我不是故意想打扰你休息的，想听歌吗？”

“什么歌？”斯特兰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