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身后伸来一只手,那人轻轻摁了他头,把他视线硬生生压回地面,又捏着他肩膀,迅速轻巧调转了他方向。

那大臣吓得,以为撞鬼,结果一回头:“沈小侯爷?”

“今日够了,我与丞相单独两句,你且出去吧。”沈清时微微颔首道。

那大臣犹豫片刻。

“陛下知晓。”并不知道,沈清时来这儿是特意避开人偷偷摸进来,只是他会睁眼说瞎话。

而且脸不红心不跳,当真轻易蒙骗了那大臣出去了。

云母屏风染上一层浓浓的烛影,殿内燃了红烛,烛火彻夜不灭。只因周寂疆有些怕黑。

周寂疆抬眼,瞥了眼眼前人,发现沈清时眸色深沉,盯着他。

周寂疆不明所以,摸了摸发烫面颊,又摸了摸眼尾,他记得他不胜酒力,喝酒总是不能痛快畅饮酣醉,他喝个半杯就容易上脸,发红。

“有何不妥?”

沈清时道:“没什么。”

周寂疆就没多想,半倚着床默了会儿,脑子里灵光一闪,也不知怎么就好使了,想起一桩少年旧事来。

他记得他与师父云游天下,到云梦山肆意玩闹几个月,离开时不舍,就与沈清时偷了地窖好几罐子桃花酿,在屋里狂喝一通,两个人横七竖八,都不在床上。

周寂疆醉倒,沈清时比他喝得多,也好不到哪里去,却还固执劝他酒喝。

周寂疆倒在青石板,衣领都乱了,就笑着小小地放肆了一把,信手拈来,酸酸念了几句诗来:

“美人醉灯下,左右流横波。王孙醉床上,颠倒眠绮罗。

君今劝我醉,劝醉意如何。”

接下来周寂疆不愿意想了,他自个儿嘴欠招惹人,然后被扑上前来坐着腰啃了两下脖子什么的,也没酿成什么大祸。

只是每次想起来这桩事被他俩师父知道了,就如芒刺背,蚂蚁在脚底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