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待喜欢的人,一定舍不得他伤心,也不会这样直白把关于死亡与离别的事情都清清楚楚告诉他。

庄荣白把伞递给他,离开后,周寄疆站在原地,看着男人穿着黑色西装肩膀落满雨水的背影,看了很久。

最终他还是收回视线,然后独自站在墓园里,周奶奶墓碑湿润,他突然弯下腰,把伞支在了墓碑上。

雨水钻进衣领,贴在冰凉肌肤那一秒,周寄疆就发现眼前蓦然昏暗,有黑色伞面覆盖在他头顶,挡住他大多视线。

周寄疆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他闷声不作响,蓦然道:“你高烧,好了?”

就敢这么淋雨了?

他不说后半句,鹿孤舟也能明白他的潜台词。曾经交往四年多,两人彼此了解,有些事,是骨子里的习惯。

也因此,鹿孤舟竟然手指发颤,受宠若惊。

“我……”他平复了呼吸,说,“那天高烧你走了,我在车里,不想去医院,就直接回了别墅躺在床上,其实我想,病死了也没什么所谓,可是很可惜,我还是没有……”

周寄疆没再听了,他随口道:“是挺可惜。”

就四个字,鹿孤舟就停住了一切混乱而欣喜的话。

“鹿鱼,”周寄疆喊他,“为什么你总是不放过我?”

“以前是那样,现在还是这样。”以前他搬出出租屋跟鹿孤舟分手,抑郁症有所缓解,他以为终要迎接来心生,没想到却迎接来了他那对抛弃他的亲生父母在镜头下大肆指责不孝子,以及网络上无端谩骂。

他艰难对抗抑郁症,无数次告诉自己可以熬过去,才能在死亡前一晚答应跟庄荣白去看海,结果鹿孤舟一通电话就让他负面情绪轻松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