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儿？”池长离说话声线偏低偏冷，可每次对周寂疆却不是那样，他习惯性轻声，沙哑。

哪怕现在是质问周寂疆，昆仑山的守门弟子被他带到哪里去了。

所有人目光便又一转，落在周寂疆身上。

那些目光装着期待与煎熬，他们精神振奋，群情激昂，渴望周寂疆能快点讲出另一条龙族的下落。

可是周寂疆只是挑了下眼皮子，视线在人群里飘忽游离，又飞快掠过那各色各样的面孔，越过众人肩头，定格在那张清冷而怪异美的熟悉脸庞。

池长离其实是为了护住他，才提起萧舍离，将所有人注意力转到了另一条龙族身上。

可是……

周寂疆瞳孔生得浅淡，望来时，乍一看温顺，细致入微瞧去，却满满都是低嘲。

“你让我说出我同族的下落，这算什么呢？”算是出卖背叛吧？

池长离心头泛起莫名的焦虑，面上还是那个清冷且不为世事所动容的仙君，他低低说:“周周，我没有办法，我只想护住你。”

这个腐朽恶心的世间，池长离只在乎他，只想要与他长长久久活在这三界之中。

好不容易得来重生，他不想护不住周寂疆，让他又去锁龙井蹉跎岁月。

周寂疆便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所以他的所爱，他的同族，在池长离眼里都不重要，所以就可以随意践踏作践。

可是池长离有没有想过哪怕萧舍离进了锁龙井，护住世间一时，当萧舍离在锁龙井腐烂死去，那时候，下一个仍然会是周寂疆。

逃不过去的。

当萧舍离被囚进锁龙井，“龙族”这个词就已经彻彻底底成为了被利用牺牲的工具。

“或许那句老话是对的，”在池长离视线下，周寂疆慢吞吞吐出那些话，“狗改不了吃屎，人免不了重复历史。哪怕再来一次，仙君您还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