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一定要在这片玫瑰地里杀人吗?”周寂疆语气仍旧淡淡,他很冷静,事实上在某个时刻开始他就冷静到可怕。好像情感抽离了,也就无所谓了。

玫瑰小院是周寂疆一手打理,从开垦荒土到挑选花种,花开花落了好几个夏季,白玫瑰在畅春园里是开得最热烈的存在。

周寂疆当时刚跟人订婚,那时他觉得这是他与雁寒声爱情的象征,纯洁无暇,干净毫无杂质。

想想他那时候也就是少年脾性,不懂人情反复,世路崎岖。

倒是闹了个笑话。

雁寒声没有说话,他抿唇,仍旧执拗紧攥着枪,枪口漆黑,仿佛下一刻就要人血溅当场,染红白玫瑰的花瓣。

周寂疆已经不愿再看,欲站起身来往外走。

只是他身体疲软,勉强撑着藤椅走了几步,竟然是眼前昏黑,倒在那片白玫瑰地里,失去了意识。

后来他迷迷糊糊听见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好像是他的家庭医生,诚惶诚恐说:

“周忍元帅精神力虚空,已然活不过明日落霞了。”

手脚断了也就算了,竟然连精神力也要失去。

周寂疆陷入黑暗,但他知道雁寒声一直在身边,他还挺好奇雁寒声听到医生那句话是什么反应。

最后又是迷迷糊糊,周寂疆听到低沉熟悉的声音,颤抖着说——

“定下婚期,就是明天落霞时分。”他那么迫切想要告诉周寂疆却没来得及说。

怎么会那么巧?就像是老天爷安排好了,让他们一次次错过。

周寂疆倒是并不意外,可能他注定跟这种喜庆的日子有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