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槿橙闻言抬起头:“左拐,去银河公墓。”
外面还在下暴雨,她们打着黑色的雨伞走进墓园,在众多墓碑中找到了跪着淋雨的唐枳。
女人穿着黑色的正装,被雨打湿后如墨般浓烈,墓是新墓,鲜花和祭祀的东西还残留在那,唐枳便跪在前面一动不动,手上还拿了一罐啤酒。
她的背影挺拔高傲,也摇摇欲坠,看得人难受。
“大一转学过来,你让我跟你学雕刻,一学就七年,前两年,连学费都是你补的,我还没还你钱。”
她笑了一下,反而更脆弱。
“我是你亲手带出来的,知道你求了人才帮我接到工作,许多事情没有敞开心扉说,你知道的,我只是不说而已,你应该能明白我吧。”
她摸了摸墓碑上的字,路槿橙看见她指尖冻得通红。
“在外忙碌,没能去找你叙旧,让你失望了,可是老罗,路槿橙走了,你也走了。”
“今后,我真是孤单一人了。”
这是她们第一次看见唐枳撕心裂肺的哭,放下了肆意和高傲,眼泪混着雨水,分不清,冰凉的寒风卷走她的哭声,比以往更冷。
邱叶想上去给她遮雨,被路槿橙伸手拦下:“让她守住自己的骄傲吧。”她喉咙苦涩:“她是唐枳,不希望我们看见她这样流泪。”
因为是唐枳,所以她的哭声才更显凄切,连着墓碑上模糊的字,被女人握拳的手遮住,她的身影那样纤细脆弱,在雨中冲刷得惨烈。
唐枳喝掉酒,开了一瓶新的放在墓前,手缓慢抚掉台上的花瓣,她的病好像要复发,强烈的呕吐感冲击在胃中,忍到身体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