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金锅一溜烟跑了。边跑边在心底给陶广发卡:技术厉害人又善良,陶哥真是个大好人!
听众一散,汪经理自己也兴致缺缺了。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现在的年轻人……”
陶广留下来陪他聊了几句中老年人话题。他很会聊天,又是个合格的听众,往常汪经理也挺喜欢这个年轻人的。但是在林不语跟汪经理提了陶广的问题后,他对这个年轻人也不像以往那么喜爱,随便说了两句,就抱着他的玻璃杯走了。
他一走,陶广也向自己的宿舍去了。
而那边的景木榆和楚辞刚到宿舍门口。一队是单独宿舍,他们两间又隔得近,楚辞像以往一样,自来熟地挤进景木榆的房间里,反手关上房门。
景木榆去给他倒水。他往景木榆房间跑得次数多了,索性把自己的杯子也摆了进去,还特别有心机地和景木榆的杯子摆在了一起,人和物一起登堂入室。景木榆看在眼里,倒是没有反对,反而每次倒水的时候还顺手也给他倒一杯,习惯成自然。
等他端着两杯水转身的时候,楚辞已经四仰八叉地倒在了他的床上。
少年直接在单人床上躺成了一个大字型,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像个泄气的皮袋,平瘫在了被面上。
“呼——累死我了。”
景木榆将两个杯子搁在床头柜上,腾出手去推他:“给我挪点位置。”
连着打完一整个赛程,他的精神也疲惫到了极点。
怎料楚辞像粘在了床上一样铲都铲不起来,闻言还嬉皮笑脸,拍拍自己胸膛:“来~往这里躺。”
景木榆无视了他,强行使用暴力把他往左边搡,成功清出一块空地后,自己躺了上去。楚辞立刻越过了两人之间被景木榆隔开的界限,执着地跟景木榆贴到了一块。
像一块粘人的磁铁。
打比赛的时候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兴奋状态,比赛一结束,后遗症就涌了上来。熟悉的床铺软得像一朵云,景木榆只觉得,整个人都要陷进去了。此时他不想讨论任何与比赛相关、游戏相关的事情,不想讨论惹人心烦的那个替补,他只想睡觉。
他上下眼皮子打架,睁不开眼睛,索性抬臂挡住脸,含含糊糊地道:“好困。”
话说完他已经快睡着了。睡意朦胧里感觉身边的热源又往自己身上挤了挤,是楚辞的声音:“哥,我也困,先睡吧。有什么事醒来再说。”
于是他放心地坠入了梦乡。
第42章
他昏昏沉沉睡了不知道多久, 醒来的时候看见天色已经全黑了。房间里大灯没开, 桌子上一盏昏黄的小台灯, 楚辞坐在他的椅子上,腿屈起踩着两条椅子腿中间的横梁, 屋里开着空调, 他裹着队服外套。
大夏天的, 早上楚辞出门的时候根本没穿外套, 而景木榆顺手将外套搭在了自己的椅背上。想也不用想, 就知道是楚辞顺手拿来披了。
景木榆靠在床头醒盹, 迷糊里见着这样一幅场景, 无奈道:“又穿我的衣服。”
楚辞闻言, 偏头揪过肩上队服的领子嗅了下, 恍然大悟似的:“对哦,的确是tree哥的。”
“你穿衣服都不看背后id的么?”
“我冷啊, 顺手了。”楚辞毫无愧疚且理直气壮, 顺势捏住外套两边再往里裹了裹, 真诚表明自己很冷。
五月底的天叫冷?
景木榆拿他没办法, 起身过去看他在干什么:“你拿我笔记本看动画片??”
屏幕上,一只蓝色的猫追着一只棕色的老鼠跑了过去。耳机里隐隐泄露出“Jerry!”的吼叫声。
楚辞继续津津有味地看着他的猫和老鼠:“比赛伤神, 我看点不费脑的东西解解压。”
景木榆站在他身后无语了一会儿, 道:“果然未成年。”
“诶, 你别瞧不起我十七, ”楚辞一心二用, 顺口道:“我可是看着你打了好几年飞……那啥, 什么姿势都想好了,你就是我的启蒙老师,看着你的脸我就能无师自通、学以致用、举一反三……”
他还想继续他的成语秀,后知后觉感觉气压不对,刚想回头,景木榆一巴掌拍上了他的电脑显示屏背面,笔记本被合上,童趣的猫和老鼠被粗暴地中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