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说话含蓄,意思就是虽那车从府城出来的时候是崭新的,架不住成哥儿事儿多,一时这样,一时那样,来来回回得折腾个不停。
不然怎么能在路上耽搁那么多天呢?
成哥儿虽有些早慧,却是实打实的被谢老夫人宠大的。
他不像谢家大老爷和二老爷,过继到谢老夫人膝下的时候就已经十来岁,能知事儿了,知道后头的好日子都是谢老夫人给的,因此越发谨小慎微。
当着下人的面,谢大老爷自然不会说儿子的不是,只接着问说:“那断裂的车辙子何在?”
“坏在半道上了,后头在小院子落脚了,换上了备用的。那旧的就还在小院子里……”
车夫说到这儿,声音也低了下去。
他也委屈的慌,他平时做事肯定不至于这么没交代,但谁让一顿加了药的大锅饭下去,他就睡得人事不知了。醒来就得知成哥儿不见了。
陶氏和金氏两个主子都六神无主,慌了手脚,他们这些当下人的就更别提了,哪儿还顾得上那根坏掉的车辙子?
谢大老爷摆摆手,让他下去,而后转头吩咐自己的小厮,去那农家小院找找车辙子。
但看车夫方才那模样,其实众人心里也有数,多半是找不着了。
下一个,是随行、负责做饭的张厨子。
出自他手的饭食把大家都放倒了,他的嫌疑也是最大,所以谢大老爷把他放到了后头查问。
张厨子也清楚知道这个,因此一开口就喊冤枉,“老爷明鉴,小的可是跟您同一年进的府呢!在谢家做了十来年的饭,小的是真不会做下药那种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