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被带走了,他年纪很小,却比一般孩子聪明地多。
他知道,白衣男人就是他父亲。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没有任何喜悦与激动,因为他野兽般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他的父亲不喜欢他。
白衣男人那双清冷淡然的眼眸落在他身上时,没有半分关怀和温暖,反而透出一抹沉重的复杂与厌恨。
“父亲”带着小孩来到一个更大更豪华的院子,那里有许多人在走动,小孩还看见照顾自己的老仆。老仆跪在“父亲”面前,为自己看管不力磕头赔罪。
父亲坐在椅子上,冷淡地对小孩说:“既然你活下来了,以后就叫裴寂吧。”
寂,静默,孤单之意。
那时他不懂这名称的含义,后来倒是发觉,这名字,竟与他的命运相差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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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忽然有哨声传来,并不吵闹,吹哨的人应该不想惊动他人,声音很轻微。
落在一般人耳中,便如夜间虫鸣。
然而裴寂还是自沉睡中醒来,他在床上静静躺了片刻,听那哨声断断续续,时不时响起,扰得人心头烦乱。终究起身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户。
窗外一片寂静,正是夜深人静之时。
屋内没有点灯,只一抹皎洁的月光穿过窗棂,撒落在木质地板上,清冷寂寥。
或许是白日里说起父亲,所以夜间才有那个梦境。
裴寂的童年很枯燥,在他记忆里,父亲裴舟永远冷淡地像一轮月亮。他高高挂在天上,从不会看一眼他这个爬在泥里的儿子。
即便裴寂从小院中出去了,被他亲口承认身份,待遇上也并未提高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