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六从不把夏老大喝醉后的话放在心上。
习以为常的把手上的热水放在桌子上,收走剩余的酒,一言不发的离开,任由夏老大一个人继续在屋子里大吼大叫。
男人的吼叫声慢慢变成一条呜咽的小河,不知流向何处。
夏初六回到房间冲完凉,换上松垮垮的短袖短裤,从床底下掏出一个掉了漆色的铁皮饼干盒,从层层叠叠的纸张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上面的女人像只优雅漂亮的天鹅。
照片是镇上倒闭的照相馆老板偶然翻到给她的,据说应该是那只白天鹅第一次来沐镇路过进去拍的。
夏初六不敢将照片拿给夏老大,一个人偷偷藏起来,这个家里,这是关于白天鹅唯一的物件,不是为了纪念,只是想着有一天能找到她。
抛去女儿的身份,站在道德的高点,去指责、控诉这个无情的女人。
收起照片,掏出衣服里今天剩下的几个钢镚儿,用棍子拨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塑料瓶,把标记藏钱的破鞋子划拉出来。
数了数,发现完全不够她去市区找一趟人。
眼下根本不关心中考成绩,怎么搞钱成了夏初六这个暑假最紧急最重要的事情。
梁遇在客厅陪爷爷奶奶看《健康之路》,里面的中医分享着相关的养生知识。
外公戴着老花眼镜不时点头,表示专家说的有道理,明天开始要听专家的,从新调整吃法才能活多活两年。
外婆则笑着瘪了瘪嘴。
目光缓缓看过来:“遇遇,我看你晚上没怎么吃,要不要吃点外婆弄的炸鱼干,每次初六那孩子可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