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我最后一天写日记了。
那么童童,我要最后送给你的祝福是:一路坦途,无病无灾。
大概只有我这样的人,才会明白‘无病无灾’是多珍贵的祝福。有时候,我把那些大白兔分给护士,总觉得她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她们一定觉得我是个很不幸的人。
只有我自己在心里悄悄说,我终归是一个幸运的人。
因为在我或许无比短暂而贫瘠的一生中,我遇见了你。
那么,愿我能用所有厄运攒出的好运,为我的女孩许愿,祝福季童:一路坦途,无病无灾。
还有,下辈子还是不要遇见我这样的人了。”
季童浑身颤抖得像一只淋了雨的雏鸟。
她反复摸着那一页日记,一滴眼泪滴在季童的“季”上,让那一小块纸变得皱巴巴的,“季”的那一笔竖勾墨迹被晕开,像个倒映在水里的毛月亮。
那眼泪不是新鲜的,是陈旧的。不是她的,是沈含烟的。
原来那么高冷的沈含烟,也会哭啊,还是为了她。
这是多令人幸福的一件事,而在这样的境况下,又是多令人心酸的一件事。
在我终于知道你爱我的时候,就意味着,我也许将永远的失去你了。
季童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在沈含烟再无人气的空荡荡的屋子里,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哦妈的,她又忘记带纸巾了。
而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拉开边几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