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及甚冷哼了一声,说:“二殿下,你最好别这样失态。”
李从戎心知无力回天,愈加只想痛快一次,胡乱抹了眼泪,苦笑道:
“阿昀,你从来就溺爱于他?,带回去管教,我可不信你真会打他?,不若就在这里?罚,我要看着。”
这番话让谢宁曜气的直跺脚,却又碍着兄长的嘱咐,不敢乱说话,只先忍着。
谢宁昀沉声道:“殿下,微臣既为大理寺少卿,这点明辨是非的眼力还?是有的,还?请殿下再莫要做此荒唐行?径,这样低劣的栽赃诬陷,就别拿出来用了。”
李从戎却说:“阿昀,你要我从此再不谋划此事也简单,我就想看你管教谢宁曜,哪怕就是打他?一巴掌也成,让我心里?痛快了,我保证再不找你们谢家任何人?的麻烦。”
谢宁曜忍无可忍,怒道:“李从戎,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偏偏要与我过不去?!你是不是心.理.变.态……”
他?还?没发泄够,就被兄长喝止:“阿曜,不得对殿下无礼!”
李从戎笑了笑,说:“瞧瞧,他?就是这样嚣张跋扈,连皇子都不放在眼里?,连殿下都敢骂,改天是不是就敢骂圣上了?阿昀,你这都不教训,只会害了他?。”
谢宁昀道:“多谢殿下如此关?怀吾幼弟,他?是该打该罚,回家后我自会管教,但绝不会教训给你看。”
李从戎又说:“阿曜,你如此纨绔不肖,不仅帮不了家里?,还?总是闯祸,我现给你一个机会,你让你哥就在这里?教训你,我保证从此再不找谢家任何人?的麻烦,很划算吧。”
谢宁曜还?真有点心动,他?不怕挨哥哥的打,他?也没皮没脸惯了,不怕被李从戎看着受罚,他?知道兄长早被这二皇子烦的够够的了,若能从此消除这个麻烦,是真不错。
于是他?问:“若你说话不算数呢?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故意诓骗我?”
李从戎笑道:“阿昀这样厉害,若我敢拿你骗他?,会有什么下场,我都不敢想,再则彻底惹怒了你们谢家,对我可没丝毫的好处,我还?没蠢到?那个地步。”
谢宁昀冷声说:“二殿下也太看得起我,太看得起谢家,还?请殿下高抬贵手,往后莫再为难吾幼弟,否则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的,想必这样简单的道理,殿下会明白。”
李及甚道:“昀大哥,不用与他?废话,我们走。”
谢宁曜却从书案上拿了戒尺过来,雍和殿是皇帝讲学用的,常年摆放着戒尺等教具。
他?在兄长跟前耳语道:“哥,你就随便做做样子打给他?看,反正在哪里?打都是一样,我不嫌丢脸,要是真能让你摆脱他?的纠缠,这点打也太值得!”
李从戎笑着说:“阿曜,你终于也算懂点事了。”
谢宁昀一把?夺过戒尺扔在地上,拉起弟弟的手腕就往外走,李及甚快走几?步为他?们打开?了殿门。
李从戎气恨交加,双腿一软,跪坐在地,拾起戒尺,又哭又笑。
他?能很清楚的听到?,谢宁昀边走边教导弟弟:
“阿曜,要我教你多少遍,即便是天上的日月星辰拿来,也抵不上你一根毫毛,更不要为任何人?与事伤害自己?,再敢这样,我真要生气……”
李从戎更觉自己?可笑至极,竟然认为谢宁昀会为了这点好处委屈弟弟,怕是用谢家上下几?百条人?命来威胁,谢宁昀也不会让这宝贝弟弟受任何伤害。
他?呆望着三人?离开?,但见谢宁昀一直拉着弟弟的手腕,十分耐心的教导,谢宁曜不住的点头,这样的兄友弟恭,让他?嫉妒到?几?乎失去理智。
从小到?大他?不曾得到?任何一丝真情,母后恨他?与大哥争夺太子之位,大哥也恨他?,父皇子嗣甚多,根本不在乎他?,甚至都没正眼看过他?。
他?将殿门重新关?上,高捧起戒尺请罚:“阿昀,哥,我错了,我不该做此荒唐行?径,不该用这样低劣的手段引你过来,更不该威胁你……”
请罚完毕,他?幻想着是谢宁昀眉眼含笑的拿着戒尺教训他?,想必私底下阿昀就是这样管教谢宁曜的。
他?用尽全力抽打自己?的手掌心,一下又一下,仿佛不知疼痛,直到?鲜血淋漓,当精神痛苦到?极点,身.体的痛苦就是精神的解脱。
……
谢宁昀直接带着谢宁曜与李及甚从国子监正大门出去,并让随从去为两?人?告假。
上车后,谢宁昀立即安慰弟弟:“阿曜,不用担心,我能应付,以后若二皇子再单独召见你,都不用去,回家告诉我,我自会应对。”
他?担忧道:“哥,你以后一定要加倍小心,二皇子最阴险狡诈,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你,在公务上给你挖坑,聚集朋党参你,在圣上跟前说你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