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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上去还算是位负责任的母亲。

如果不是每一次家长会都答应会来,最后都会爽约由助理代劳的话。

如果不是每一年的生日都承诺来给他庆生,最后爽约说公司有事来不了,应付着叫了个蛋糕的跑腿的话。

类似的事情太多太多,不胜枚举,叶敛慢慢地由伤心失望,到麻木冷淡。

高二那年,他急性肠胃炎住院,高烧让他难得情感用事一回,半夜一个人在输液室,拿出手机给顾莲依,他的亲生母亲,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他说输液室很冷,肚子很疼。

顾莲依转天给他转了五万块钱,并回复说:你哥哥和人打架,摔断了腿,她在忙着处理纠纷,暂时抽不出空来去看他,让他输完液拿着前去吃点好吃的。

也是,他只是肠胃炎而已,哥哥可是断了腿。

后来叶敛再生病去医院,总是一个人去,一个人回,没有再跟任何人示弱诉苦。

长大成年以后,叶敛逐渐变得铁石心肠,顾莲依反而开始频繁联络他,好像儿子都成年了才想起来自己生过这个儿子。

叶敛知道,顾莲依是害怕了。

大哥二哥家里自己的孩子都越来越大,花在小家庭里的时间比重愈发大,顾莲依的地位在那两家心中自然就慢慢落了下去。

顾莲依害怕自己老无所依,于是开始记得还是亲儿子靠谱。

可惜,叶敛早就忘了自己还有家。

“我有点好奇她得了什么病,如果是感冒咳嗽这类小事,”叶敛无所谓地笑了笑,“我是真的会发火。”

“她年纪大了,”孟年轻声,“一点小病或许都……”

“不好意思,我记仇得很,二十年来的每一笔我都记得,她对我有多少养恩,我就会还她多少。她死了,我会给她送终。但让我守在病床前尽孝,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