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孟清也一直没和陈霁说过。
那一点对叶疏桐潜存的愧疚被埋没在记忆深处。但此后每次滑雪的时候,孟清都会想起来,下意识地更加注意。
叶疏桐偶尔也会提到,但无一例外都是像现在这样,笑着说:“你还记得那次滑森林里去了吗?那片森林真的很漂亮,还有小松鼠——叶老大后来找人做了个一模一样的吉祥物。可是他那个小气鬼,让他送一个玩偶都不肯。”
多年后的今夜,天幕如浓墨渐重,但沿途的光线照亮了大片雪坡。坡下,酒店的灯光如一片星海闪耀。
孟清和叶疏桐滑到一半时,并肩停在下一个陡坡的左侧边缘,偶尔有经过的滑雪者会与他们打个招呼。
“你手套怎么湿了?”叶疏桐眼尖,拉过孟清的手。
孟清说:“出门的时候带错了。”
带成不防水的那一双了,在一路的雪风中表面渐湿。原本预估着滑一趟是没问题,幸而也还没到湿透的程度。
叶疏桐拉下了孟清的手套,听了个稀奇:“你还有粗心的时候?怎么孟医生最近心神不宁啊?”
孟清说:“是啊。”
隔着护目镜,他看不清楚叶疏桐的神情,只知道周围忽然陷入了沉默。
叶疏桐抓着孟清的手指贴上自己露出的下巴,瞬间皱了眉:“怎么这么冷。”
过了片刻,孟清刚要开口,叶疏桐扯下手套,将孟清的手捧到嘴边,吹了口热气。
暖热的呼吸喷洒在冷冰冰的掌心,像是真的能催动凝固的血液一样。
炙热的手指包裹着冰冷的,每吹一口气,就轻轻揉一下。
孟清愣了愣,才说:“……够了。”
“还没热起来呢,”叶疏桐说,“我们孟医生的手可宝贝着,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