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陈霁之前说的:“排在前面的几个尖子班呢都不愿意再收学生了,但是没关系,你们教导主任说了,期末考试之后会按排名重新分班。你姑且先待一待,你学你的,别和那些学生混在一起就行了。”
所谓“那些学生”,指的是一些靠赞助费和家庭背景进来的学生。瑚外作为一所顶尖的私立中学,既想要好处,也不想坏名声,索性将这些学生分一分,塞到了各个非尖子班。
然而这回出于各种巧合,没分均匀。
到孟清所在的十七班时,含量就变得稍微有点高,而且两极分化严重。
陈霁当时一听说就不乐意,非说指着人去提高均分。但碍着孟清得上学,不得不同意。
在那节语文课下课后,孟清坐在座位上,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
这片靠窗的区域似乎有一片无人敢靠近的结界。而来自结界外的教室充斥着窃窃私语和奇怪的打量,那些目光几乎从他的头发丝一直瞧到脚底,要外来者的窘迫无处可躲。
孟清扭开视线,望向窗外。
正值金黄季节的梧桐树安静地伫立着,偶尔抖动枝干,发出簌簌的声音。古人说凤栖梧桐,或许真的有人见过那样的景象。
涌动的金色充满了层次,远处淡金,近的几乎成栗色,再过渡到黑色。
年幼的孟清看得出神,忍不住伸手去碰,要是能拥有那样的颜色……
手指间忽然多了一根……头发?
梧桐被挡住了。
他的新同桌虽然同样年少,眼里却写满了复杂的神色,困倦、震惊、不可思议、惊恐、沉默……
还冒了一句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孟清也沉默了几秒,觉得应该不是瑚城的方言,也不是英语。总之他把那一根头发还给人家了,然后很有礼貌地说:“抱歉,看错了。”
对方质问的语气:“看成什么了?”
孟清坦白道:“……凤凰。”
这是个好词,应该能缓解一下氛围。
但显然,他的同桌更加不可置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