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屿之没有看她,而是看向山下,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笑着,唇边有微微勾起的弧度,一开始是自嘲,但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变为苦涩与无奈,像是感受到某种真实的疼痛。
闻知看到他眼底红了,但始终转过头,不愿意看向她——
直到有清晰可见的透明的液体,从眼角缓缓落下。
“嗯。”他点了点头。
“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
他说着,又低头笑了一声。像是在笑她,但更像是在笑自己。男人下颌微微动了动,已经极力在隐忍着泪水。
他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吗?
不,其实他早有预感。
就在她几十分钟前打电话给他时,他就已经预判了她想说的话——
她就要离开他了。
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看起来还算体面的分手。
可是他还是要赴约。哪怕已经提前知道这是一场凌迟,但因为刽子手是她,他又只能来赴约。
不想让她难过。
如果两个人之间一定要有一方比另一方更痛苦,那他宁愿是他。
贺屿之一直都知道闻知想要跟他离婚,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毕竟闻知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心甘情愿的和他在一起过。一切只是因为贺占年的期待,以及她天真且混乱的决定。
每当贺屿之想跟她亲近时,她觉得他烦,只想远离;现在他不管她,不靠近她,给她足够的自由,甚至尽量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却好像仍然是错的。
他怎么做都不对,也没有人告诉他应该怎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