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页

刘老太太晚上看电视, 电视新闻里都是她的片段, 没有一家电视台为她说一句话, 全是骂她的, 这个时候她想要女儿来安慰她,女儿挂了她的电话不说,她再打电话过去,女儿语气无奈:“妈,你当时骂人的时候不看场合,现在知道怕了,有用吗?”

这种漠不关心的口气,让她觉得如坠冰窟,她当时力竭声嘶:“你是我女儿。”

这又有什么用?女儿敷衍了事跟她说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她只能摇电话给素日要好牌友,人家听见她的声音说:“刘太,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害得我还以为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我有神经衰弱的毛病,被你吵醒就不要再想睡觉了。”

素来对她客客气气的牌友,丝毫不想听她说话。

老太太一个人一夜辗转,现在已经不是她跟那家人对骂,不是想讲清楚谁有理,而是生活了这么多年,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关心她的。

直到天亮她才将将睡着,这个时候被叫醒,接电话,听见的又是一顿骂。

听着刘襄年的叫骂声,刘老太太挂断了电话,进房间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瓶安眠药。

她满脸是泪,想着年轻时候,见到他,被他的清俊和儒雅吸引,她知道他是陈家大小姐的夫婿,他和陈家大小姐伉俪情深,他高不可攀,她这样在泥潭里的茶楼女招待,只能远远地看着他。

她能做的就是他来茶楼的时候,给他倒茶端水。

他出手大方时常多给几个铜板做小费。

那日他边喝茶边看报纸,顿时脸色苍白,踉跄仓惶而走,她顾不得还在当班,追了出去。

见他站在河边扶着一棵树,不顾来往的行人,弯腰大哭。

她掏出自己的帕子,怯生生地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