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予笑了笑。
他抽身退后,看向被雪团弄到一遍的摄像机,这回不仅仰面朝天,还因为雪团过剩的好奇心而被拱得远远的。
裴予走过去拿起摄像机,象征性地拍了一下雪团的脑袋以作惩罚,再将摄像机重新安放好。
程洛依旧坐在车头,沉默地看着裴予做这一切,方才从心底冒出来的那个模糊的念头慢慢明晰。
或许在别人眼中,他跟裴予在一起,该没有安全感的人是他。
他更像一个随时会被抛弃的小情人,一个大佬一时兴起的产物,等到最后兴致过去,就会被抛在一边。
可是事实是这样吗?
他想起,两年前初次恋爱的时候,他刚刚出学校不久,对一切事都是懵懂迷茫的,也包括这段太过梦幻同时也很虚浮摸不着的恋情。
那时他没想过那么多,没想过什么金丝雀小情人,没想过两人身份的悬殊能给这段感情带来什么困扰。
他是一个从小就被家庭抛弃的人,早早地独行在这个世界上,习惯了跟任何人不产生超过一天三句话的关系,不期待任何与工作需要无关的感情。
若有很好,若无也是命中注定。
正因为如此,那时他对这段感情,抱着最为简单纯粹的想法,他以为裴予不怎么找自己,不怎么想见自己,只是不喜欢罢了。
喜欢就呆在一起,不喜欢了就分开,人本该独自一人,只是偶尔同行一段,这是他坚信的世界运行法则。
那晚之后,裴予真得没有再来找他,他顶多只觉得伤心,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应该的,所以没有怨过裴予。
没想过再给彼此一点解释的机会。
甚至因为把失去这段感情这件事看得太理所应当,所以伤心也并未伤心太久。比起伤心,不如说是再一次回到了心如止水的状态。
裴予将摄像机重新安放好,向程洛走过来,伸手去按他的麦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