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岁月静好”时间越长,裴予心底的空落感就越重。
到此时,几乎到了每向程洛的卧室行一步,就更觉摇摇欲坠的地步。
裴予来到了程洛紧闭的卧室门前。
站定,他抬手向领口处的纽扣,发觉那里已经系得很规整。
这几年来,每次有些踌躇不前时,他就会下意识地把领口的扣子系紧,就好像这样能够给自己带来安定感似的。
裴予的胸口缓慢地起伏一下。
半晌后,他的脚步终究向后转了方向,离开了卧室门前。
深夜十点。
挂钟的钟摆一下一下地晃着,发出嗒嗒嗒的声响。
在极静的黑暗中像是催人心肺的倒计时。
紧闭许久的房门咔哒一声轻响,打开了一条缝。
雪白的狗头先呼哧呼哧地挤了出来,被程洛轻轻用腿拦了回去。
雪团不明就里地抬起头,心想自己明明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为什么不让自己出去迎接。
程洛将雪团关在卧室里,转身四下看了看。
走廊尽头的花园露台亮着一点光。
他顺着走廊,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朝着光亮处走去。
花园露台在恒温系统的作用下,温暖如春,一屋子的漂亮绿植和明艳鲜花,只可惜光线开得太暗,看得不甚明晰。
但无论怎样,都显得很热闹,与坐在这些茁茁生气中间的那人周身压抑着的冰凉完全不合。
“我没养过花。”程洛低声开口,“这几天也不知道有没有照顾好它们。”
他的突然出声没有吓到背对着他坐着的人,他知道自己再细微的脚步也逃不过那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