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珏身体已经退热,早在顾鹤起床就已经醒了,只是在装睡而已,被抬到侧殿也一言不发。
又是喝药,然后困意绵绵,又睡了,直到夜幕降临,他才堪堪醒来,身体依旧软绵无力,此刻心力交瘁,他只当是因为那软筋散的作用。
他脱了衣服,在铜镜中看见了背后的画,还是很红肿发炎的,但上面颜色鲜明,线条流畅。
是含笑弯眸的太子殿下,栩栩如生,落在他背上,他伸手去摸,扒拉在背上,还是很疼,他怔怔看了一会,穿起衣服,跪坐在床上发呆。
如今师兄生死不在,他被困东宫,药王谷也是危在旦夕,朝廷不会放过药王谷。
他要想法子出去。
他倏地想到了顾鹤曾经和他说过的话:“你有任何委屈和难处尽管对孤直言。”
如今想来,那些疼爱就恍若在昨日,但又像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无半分真实之感。
若是他知道,他与他的每一场欢爱都是为了要他的命,他怕是会恨死他,将他扔到蛇窟喂蛇了吧。
玉珏想不出法子,也不可能和顾鹤坦白,他要如何坦白?他要杀的人是他的亲皇叔,甚至想要颠覆了这王朝。
没等他想出法子来,顾鹤驱人来找他了,他披着大氅,便去了正殿,跪在地上,垂着眼,不看那坐在高堂之上的太子殿下。
顾鹤看着俯首跪在地下的玉珏,手指轻轻抚摸着茶盏,半晌没有人说话,膝盖跪的生冷,但玉珏也只是一动不动。
“你可知道,孤自你进府那日便知道你心怀不轨,包藏祸心,放任你和白归串谋。孤给过你无数次机会坦白,你从未珍惜。那便只能折断你的羽翼,将骨头都打断了,才能不跑吧?”顾鹤眸色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