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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栎稍加注意,便意识到了华服男子的身份,府尹家的少爷。

“子墨姐姐,为何这桃花的花瓣是蜷缩着的?”明笠忍不住问了出来。

白衫女子便耐心地解答道:“此刻正是春末…”

她的语气温柔,说到最后,明笠完全忘记了自己的问题,听着她的话,脸上的红晕连面纱都遮不住,目光如水地看着女子。

坐在两人中间的明大人朗声笑道:“笠儿,你要多和你子墨姐姐学习一番呐!子墨,我这儿子被我宠着长大,还请你多加包涵。”

白衫女子笑着道:“无妨,明笠少爷天真可爱,实在是难得。”

周围人也跟着附和,夸赞道:“明少爷这般可爱,未来的妻主必定宠爱有加,也不知道谁家女子有幸呢!”

亭子内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但清栎的心中只剩下白衫女子的话。

“天真可爱”“实在难得”,一字一句,都仿佛扎在了清栎心上,即便女子不知情,但清栎就是觉得,这话是在讽刺他。

前世那个女人最后折磨他时说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回荡,“心机”“虚荣”,这就是他清栎,和单纯天真截然不同。

看着撮合明笠和子墨、一腔拳拳爱子之心的明大人,清栎只觉得格外讽刺。

倘若不是自幼丧父,母亲再娶,他清栎若有人护着,他又如何会成为现在这个模样?虚荣自卑,不通五艺,心机深沉,只有一张脸可以蒙蔽一二。

只是既然他的灵魂已经染上了黑色,便再也难以变白了。

侧身看着那笑容温和的白衫女子,清栎心中情绪复杂难言,他知道,她刚才夸赞明笠的话没有错,男子就该是贤惠纯洁的才会讨人爱。

就连刚才攀上的那根高枝,不也是以为他是个善良天真的男子吗?

只是虽然无比清晰地知道这个事实,清晰地知道白衫女子绝对不会看上自己,自己也绝对不会再嫁给一个家境贫寒的女子,但这一刻,清栎心中依旧疼痛难忍。

或许是矫情吧,明明前途就在眼前,还纠结于儿女情长,清栎啊清栎,你怎么就不能学着那些女子呢?心狠一点,将个人的前途放在第一位,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