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荒唐的。”
岑永贞表示认同。
“所以赵恣顷就成了北川乡新的知县,他一心为民,是个好官,但他不是个好丈夫。”
索朗云丹嘴角一挑,“不过侯夫人不必将我的话视作抱怨,因为我也不是个好妻子。”
“这么多年在北川的生活,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温暖的回忆,能叫你将那里看做家吗?”
岑永贞轻声问道。
“家?哈哈哈哈……”
几乎在提到“家”这个字的同时,索朗云丹眸中瞬间浮出水光,“你不是我,你怎么会懂永远回不了家的痛,侯夫人,在这个世间我已经没有家了,我的家碎在大梁人的铁蹄之下,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一切全都没了!我在你们大梁人的地盘上活得战战兢兢宛如无根漂萍,你叫我怎么可能将这里当做家?在这片土地上活着的,全是我的仇人!”
“你只看到自己的伤痛,可你看得见大梁百姓的血跟泪吗?”
岑永贞直视着索朗云丹,“你母亲,是从汉人奴隶身上扯下衣服给你救了你一命,那么请问,那个奴隶现如今还活着吗?每年十三部的铁骑要在边关带走多少大梁人的性命?多少大梁人因为你们家破人亡曝尸荒野?如果要论仇恨,我们是同样的,没有谁比谁多一点,也没有谁比谁更少。”
“贱民凭什么与我……”
“都是一样的人!”
岑永贞出声打断索朗云丹的话,“都是一样的命,凭什么分上下定贵贱!”
“哈哈哈,侯夫人说得可真是好听。”
索朗云丹仰头大笑,“可最在乎高低贵贱的,不就是你们大梁人吗!”
“大梁人纵有千般不是,可从未主动侵略过你们的家园。”
岑永贞反问道,“你们呢?你们做了什么?烧杀掳掠你们哪样做得少?”